惊吓
惊吓
任净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在开会,陡然惊变的脸色让会议桌上的下属们如临大敌,屏气凝神地看着自家不苟言笑的上司。 “您好,请问您现在有时间过来a市xxx医院一趟么?这位女士的手机里并没有设置紧急联系人,但她在纸上写了您的手机号码……任女士她在飞机上昏厥过去……”其实任相依的私人手机里,联系人就储存了柳雅芙一人,任净早就被删了去,幸好写上的号码没有被医护人员忽视,联系到了任净。 剩下的话任净已经没有足够的理智的思索下去,不知是耳鸣,还是这整个世界都在轰隆隆作响,发出崩塌一般的轰鸣,任净心跳极快,大步朝外冲去,单晴亚见状连忙追了过去,任净这才慌忙开口,“会议结束,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你跟吴总交代一下,公司今天由她负责,你也留在公司,要不然我不放心。” 一路上,任净将车速提到尽可能的最快,险些因为精神恍惚而闯了红灯,她不知道自己怕不怕死,但却发现了比命重要的东西,只要稍微设想一下没有姑姑的生活,都会觉得全无希望和意义。 去到医院,看着病床上正挂着点滴,身着病服,面容苍白憔悴,气息微弱的女人,任净心疼到了极致,不明白之前在自己面前那般鲜活美丽,顾盼生姿的娇俏人儿,如今像是正在枯萎衰败的玫瑰,带着周遭的一切色彩,都变成死气沉沉的灰白。 任净激动害怕地捧起那只因为过于消瘦而骨节分明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吵到睡梦中的人。这件病号服也太大了,衬得姑姑有几分惊心的瘦弱,仿佛陷入了病服里一般,等姑姑醒了,一定要安排着换一件。 “我要见她,你们凭什么拦我,那个家伙是不是在里面?她有什么资格待在里面!都是她将依依害成这样的!”门外嘈杂的声音让任净沉下脸,唯恐担忧姑姑被扰醒,便静悄悄出了房间。 在看到任净地一瞬,韩昕音便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依依她怎么会累倒!我就知道,她今天上飞机我就知道她状态不对了……我应该陪她一起去的……”女人满眼懊恼,那颓废的模样看样子不比任净受到的惊吓少。 “她身边为什么没有人陪同?”任净问着,关于这点她很是疑惑愤懑,明明从前出门身边从来不缺乏随行人员,为什么这次在飞机上晕厥都是一个人?幸亏及时发现返航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还不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害她到这样的地步,她身边会没人么?她身边的人,要么被你使手段挖走,要么怕被你牵连主动辞职,还有剩下的,依依看出他们都是惶惶终日的心理还留他们做什么?这些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么,你现在来装什么好人?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把她交给你!”女人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愤恨,任净推开她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对身旁的保镖吩咐道, “把她赶走。” 转头对面前对她恨之入骨的人轻描淡写地警告道,“你家那个卖保健品的小企业成立了几年?七年还是六年?你想赔上它跟我斗?呵,你做得了那个主吗?” 任净这番冷嘲热讽给了韩昕音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说明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了解自己的底细,韩昕音霎时间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和挫败感,是啊,她拿什么跟面前的人斗…… 任净无暇顾及眼前人是怎样的心理活动,心中还担忧着姑姑的情况便直接转头回了病房。 任相依也终于在不久后悠悠转醒,在她身旁守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任净立刻反应过来,首先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惊喜又担忧地对任相依问道,“姑姑!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 任相依摸了摸昏沉的脑袋,在任净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几名医生鱼贯而入,围着任相依检查询问了好一阵才放下心来,安慰着任相依并且细细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在任净地眼神示意下离开了。 任相依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并未多说,她似乎也明白自己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败得彻底,但任相依还有些不甘心,也放不下。 在任净未反应过来时,她一把将手背上的针管扯下,白皙的手背立刻冒出血珠,看得任净心跳到嗓子眼,“你干什么!” 任相依骤然被吓了一跳的模样,任净才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严重,她就是太紧张了,也没料到姑姑会突然拔针管,反应过来一把摁住女人冒着血珠的位置,“对不起,我太大声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要回公司。”任相推开面前的人,倔强且冷静,这一刻俩人的角色像是调换过来,任净才是那拥有成熟气质以及最终决定权的长辈,而任相依像是固执己见不听劝的后辈。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别管了,有我在,我会处理的。”任净始终柔声细语的。 任相依却突然不顾形象地愤怒起来,一步步靠近任净,“处理?你怎么处理?将任氏彻底变成你的吗?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要我舔着脸求你,还是继续陪你上床?”话说得现实且难堪,让任净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也变得无力苍白。 她握着主动靠近过来的人的纤软柔夷,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任净确实馋她姑姑的身子,女人浅浅的靠近,都会让她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的接触,想要将眼前千娇百媚的人儿搂进怀中独享。 “姑姑,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你这几天就安心休息,在医院待两天,我保证任氏还是你的任氏,听我一次好么?”她将任相依半拥着安抚回病床上。 但任相依不喜欢医院,不是讨厌药物苦涩那般的幼稚情感,而是在这里总会勾起有关她父母车祸时的痛苦回忆。现在想起来的心脏都会牵扯出丝丝缕缕直达神经的痛楚。 “我不想待在这儿,我想回去。”任相依终于软下了语气,柔中带娇的语气听的任净心都软化成水,并未多问便应允了,“好,我陪着你,但是在家也得听医生的安排,好好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