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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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突然昏迷的消息,与钟玲打探到柳絮雪有孕的消息,同时递到平清瑶面前,她登时暗道一声“糟糕”! 原本她的计划是利用哥哥之手,叫父亲跟情妇断绝关系,以后夹着尾巴做人;而后告发哥哥们的私事,叫母亲质疑哥哥们的能力,从而争取被母亲器重的机会。 但她万万没想到柳絮雪竟然怀了身孕,那对方绝不会轻易被父亲打发走,或许这么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会勾搭她的废物老爹,是和自己一样对庄主之位觊觎许久。 如今jian情被发现,柳絮雪怎会坐以待毙,身体向来强健的母亲昏倒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至于她的废物老爹,不知是被柳絮雪利用,还是二人狼狈为jian…… 平清瑶立即去寻两位哥哥,与他们一起匆匆赶往芳菲斋。 当她从头到尾听完废物老爹的质控后,很快就梳理清楚其背后有多少人在推波助澜。 林盛斌这个蠢货!竟敢与朝廷的人勾结,是想把御刀山庄的百年基业搞垮吗? 但她再如何愤怒,也不可轻举妄动。 母亲生死未卜,父亲与柳絮雪勾结朝廷之人,如果江月眠的罪名坐实,两位哥哥的名声必然受损,而她很可能会被父亲利用,成为傀儡。 如果局面是有利于父亲的,她必须沉得住气,假意做个乖巧的傀儡,再寻机会反击,将其一击必杀才可。 好在事态有了转机,当那位名叫林舒枝的姑娘道出药王之女的身份后,平清瑶很快想到一个新的计策。 她要跟废物老爹摊牌。 “女儿劝您歇歇心思,把罪名都甩给柳絮雪才是上策,或许母亲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还会留你一命呢。” 先给他一个期望。 “她怀相是不是不太好啊,吃了不少安胎药呢,父亲很期盼那个孩子的降临吗?” 再威胁他。 母亲到底与他有二十年的感情,未必会下狠手要他的命,而她与哥哥们身为子女,怎能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御刀山庄可担不起这骂名。 最好的办法就是逼废物老爹跟柳絮雪撕破脸,狗咬狗。 “庄主她醒了!” 有人惊喜地大喊,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林盛斌脸色惨白。 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猛地挤开人群跪在床边,痛哭流涕哭喊着:“夫人呐,你终于醒了,为夫都要吓死了!你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瞧啊,多不要脸,多会演戏。 平家的三个孩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 平秋水已平安醒来,江月眠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林舒枝写了一副药方留下,当天就跟着江月眠收拾东西离开了御刀山庄。 至于陷害平庄主的真正凶手,江月眠没有心思去关注。 通过这次的无妄之灾,她才发现自己在江湖上无足轻重。被冤枉时连申冤的话语权都没有,若不是沈氏主仆及时出现在先,林舒枝恰好是药王之女救了平庄主在后,她差点悄无声息死掉。 真是憋屈。 “客官,您的牌子,请收好。” 江月眠说了声“有劳了”,把掌柜递给她的玉牌收好。与林舒枝一起离开钱庄,二人打算去街头的明威镖局问问,这两天有没有南下的车队。 她们的运气不错,明早就有一趟前往蜀郡的车队,江月眠当下交了订金,与林舒枝在镖局旁边的一家客栈落脚。 临近傍晚时,二女在对面的酒楼雅间点了一桌子菜,店小二上菜前,林舒枝才说起她隐瞒身世的缘由来。 “一开始是跟你还不熟,后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拖到今日才……” “没事。”江月眠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我也没跟你说自己的身世嘛。” 林舒枝抄起酒盅斟满,“那今天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交个底。” “好,先碰一杯。” 吃饱喝足,聊到人家酒楼要打烊,二女才打算下楼结账。 掌柜的见二人下来,笑得慈眉善目,“客官,您的账已被人给结完了,请慢走。” “嗯?”江月眠纳闷,“是谁啊?” “那二位公子就在门口。” 二女对视一眼,林舒枝打趣她:“八成是那两位堂主,我先回客栈,你们慢慢聊。” 说完,她提着裙子就往大门外溜。 门口等着的双生子还以为出来的是江月眠,差点要追过去。 好在平书剑下意识回了下头,见她还在玄关处站着,下意识叫了声“眠眠”,而后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已经迈出两步的平英豪身形一顿,转过身也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却不说话。 江月眠没好气道:“你俩看骨头呢!” 被拐着弯骂是狗的双生子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傻笑。 “你……你不生气了吧?”平书剑小心翼翼地问。 “有什么好气的。”江月眠扯出一个皮笑rou不笑的笑容,“平庄主赔了不少银子呢。” 足足五千两白银,只要她不败家赌博,够她吃喝好几辈子了。 “对不起……”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向别人低头道歉。 江月眠说不上这会儿的心情,若是之前的她或许会破口大骂,或许阴阳怪气甩脸子,但此时心境已变,明白一个人的能力如果不够的时候,是没有资格任性妄为的。 可若变得卑躬屈膝,那她宁可去死。 “道歉,我接受。”江月眠淡淡道:“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兄弟俩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平书剑问出最想知道的:“你还愿意与我们成婚吗?” 她反问:“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答案毋庸置疑,他们就连下山都是偷偷出来的。平秋水对二人下了禁足令。 江月眠露出一抹惨笑,“别再害我了行吗?” 她的笑容刺目,话语刺骨,双生子的心像是被猛地丢进烧热的油锅里,火辣辣得疼。 长久的沉默后,平英豪开了口:“那如果将来我们有能力护你周全了,你可愿意——” “我不知道。”江月眠打断他的话,很有技巧地说道:“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们答案,我的心很乱,需要到处走走散散心,想一想,静一静。不过,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平书剑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才怪。 “那……” “我乏了。”江月眠忍着不耐烦,笑容宁静温和,“天色很晚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 最好是掉坑里摔个大跟头! 平书剑依依不舍道:“那,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平英豪忙说:“我也是!” “好啊。” 赶紧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