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身材、钱都没了
“啊啊啊啊——” 流苏看着自己硕大无比布满老茧的粗糙双手吓得大叫出声。 这谁的手?我的? 她动了动,手也跟着动了一下。 流苏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到了头顶黑到发黄的床帐,和上面一处无比明显的蜘蛛网。 “啊啊啊——”,又是一声尖叫。 流苏手脚并用从床上爬了下来,“吧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揉着屁股站起身,蓦地感觉到身体无比的沉重,她皱着眉低头一看,大脑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瞬间麻木破碎,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太阳西沉,光芒不再炙热,由明变暗,它们聚在一起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这个简陋的小屋,落在地上,使灰黑色调叠加了一抹突兀的亮丽色彩。 一道黑影落在光里,来来回回。 原来是东林正在往油盏里添加灯油。 此时的流苏已经醒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上方的床幔,脑海中接收着原身的记忆。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女子为尊,当朝统治者乃当今最美的女子,后宫佳丽无数,没有男人不想进宫服侍女皇身侧,当然还有阴阳同体的双性人。 数十年前第一个双性人被发现,送进皇宫,谣言遍地,世人皆大惊,人心惶惶,称祸国妖物现世。 当时的女皇下令,遇双性人可肆意辱之贩卖,这才安抚了人心,可这么多年过去,国运昌盛,边关稳固,祸国一说并未应验,现任女皇仁慈,取消了先皇的律令,双性人也能如正常男人一样嫁与他人。 他们也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天霁人。 可曾经对天霁人的看法扎根在百姓心里,所以哪怕女皇下发律法,也很少人会嫁娶他们。 东林就是天霁人。 原身家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平时以打猎为生,由于性格暴躁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和她交易买她的猎物,最后只能低价卖出去。 看着别人家的夫侍一个个娇艳如花,她也心生羡慕,于是攒了点钱,但是不够娶还未出嫁的男子,再加上她本身长得就丑,人家要的聘礼就更多,她无奈只能娶一个天霁人。 平时心情不好了对着东林就是一阵拳脚相加,在情事上也非常粗暴,还很喜欢折磨人,此刻东林身上的私密处还有无法痊愈的伤疤。 流苏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她的美貌没了,她的身材也没了,最重要的是她的钱也没了,没有钱就不能吃美食,不能买衣服,不能出去玩,她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该怎么活啊。 流苏将被子蒙在头上无声的尖叫,可是在闻到被子上的味道时,又一把掀开了。 真不知道丑娘每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原身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丑娘。 “妻主,晚饭做好了。”一道唯唯诺诺有些试探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流苏转头,就看到东林非常拘谨的站在床的不远处,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好像给他披了一层纱,雾蒙蒙的。 流苏看呆了,不由自主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东林身边。 丑娘长得很高,比东林足足高出半个头,她微微低头看着他,只见他媚眼含情,琼鼻挺翘,通红的小嘴看着就想让人尝一口,流苏傻笑了一下,口水从嘴里流出来。 可是粗犷的声音让她瞬间一激灵,清醒了过来,再一看东林的身体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流苏在心里咒骂老天爷,突然一声惊雷响起,直击她的耳朵,她捂住耳朵揉了揉,又跑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心里有些发怵。 流苏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不断对着空气作揖。 抱歉抱歉老天爷,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您大人有大量。 没有听到其他动静后睁开了一只眼睛,确定了没有危险这才睁开了另一只眼睛,非常潇洒的对东林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流苏的一切行为在东林看来都无比怪异,又听到流苏叫他去吃饭,心里有些犹豫,毕竟以往他都是等她吃完才可以动筷。 流苏走了几步发现东林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头,“来呀。” 东林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来到厨房,流苏四处打量了一下,虽然锅碗瓢盆都很破旧,但胜在干净,厨房里的东西也被收拾的很整齐,果然家里不能少了男人啊。 流苏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屁股下的椅子吱嘎吱嘎发着响声,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一般,桌子通体呈黑色,也不知道用什么木头做的,上面还有着积年累月形成的已经无法擦掉的油斑。 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三个馒头,一小盆粥,还有一个窝窝头,剩下的一个菜好像是水煮白菜,不对,应该是白菜帮。 流苏倒吸了一口气,虽然通过丑娘的记忆她也看到了她们一日三餐吃什么,可真到了她自己,她只想说,这是人吃的吗? 肚子咕咕直叫,流苏撅了撅嘴,拿起一个馒头,总比饿死强。 殊不知她用丑娘的脸撅嘴的样子,非常惊悚。 流苏咬了一口馒头,咦,怎么咬不动,她牙齿和脸一起用力,这才从馒头上扯下了一块。 嘴里嚼着硬梆梆的馒头,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奔涌而下。 她堂堂皇甫家的千金,落古集团创始人,年纪轻轻就身价十几亿,如今竟沦落到这种田地,连一个像样的馒头都吃不到。 一旁的东林吓的瞪大了眼睛,丑娘脾气暴躁也强势,什么时候哭过,还哭的这么伤心,一时间东林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哭了一会儿,发xiele情绪后,流苏抽泣着又开始啃起硬的跟着石头似的馒头。 她艰难的咀嚼着,余光扫到站在旁边的东林,向他招手。 “坐这,一起吃。” 东林一惊,随后疯狂摇头,小声说,“妻主,您先吃,我过会儿再吃。” 这些古人可真够迂腐的。 她想了想,装作很凶的对着东林吼,“让你吃就来吃,墨迹什么。” 东林吓得一抖,连忙走了过去,由于太着急,腿还磕到了灶台,他有些痛苦的皱眉,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坐在了流苏对面。 流苏想要伸手去扶他,可看到东林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正襟危坐,她就又坐了回去,“快吃吧。” 看东林还是没有什么动作,流苏无奈,“你再不吃,我就打你。”说完拿了一个馒头递给东林。 东林有些忐忑地接过馒头,纤细白皙的手臂从粗糙的衣物里露了出来,流苏看到上面的伤疤,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东林似乎有点开心,拿着馒头大口大口的吃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笑意,毕竟以前他每顿饭只有一个窝窝头。 流苏放下了手里的馒头专注地看着他,牙口真好,这么硬的馒头还能吃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