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殿前立誓

    “瑶国皇太女姚初瑜，皇长子琼玉公子姚守衿，二人为开阳首嗣，承阳脉，敬天命，乃双子星贪狼廉贞转世，阴阳相照，镇阳去邪。祐年正好，授太女印，载正君礼，居太女殿，赏瑶京地，封，刑狱司少司寇。朕，望你二人重瑶国正统，繁四海之心，钦此。”

    “谢主隆恩，儿臣接旨。”

    “谢主隆恩，琼玉接旨。”

    正阳大殿前，姚初瑜携姚守衿焚香以拜，二人跪于汉白玉阶，接下诏书和太女印。

    女帝近侍凑上前对皇太女道：“太女殿下，今日朝臣皆在，陛下命奴知会殿下一句，现下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奴都能替殿下通传，殿下不日便要入朝为官，也可与人熟悉。”

    姚初瑜暗笑，怕不是自己有何想说，而是殿下那些跪着的人等不急想听什么了罢。方才一句少司寇，身后跌了不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城有地动了。

    事实也确如此，三皇女岚侍君派的关氏武将一族，五皇女锦侍君派的温氏文臣一脉，早就做足了准备谏上几本，只等诏书封位圣旨颁布，多的是理由阻拦皇太女官拜高位。

    谁知女帝竟给她封了个少司寇，再下一级上朝怕是连正阳大殿的门都进不去了。这下是任你如何舌灿莲花，功高望重最后都得投路无门，憋着闷气。

    除了少个别中立派惊讶之余不痛不痒，剩下那些想要攀附皇太女的反而更是心焦难耐。譬如凤君澜氏一族，背靠大树纳凉了十几年，如今人家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官位甭说是圣上亲封，她澜家堂堂几朝权臣，在瑶京随便捡个官都比那刑狱司要强，怎会落得此等窘境，招人耻笑。

    姚初瑜这下无异于自断前路，高位总会有人来坐，只不再是她罢了。至于那些为皇太女后院打了十多年算盘的人，也不得不思虑再将自家嫡子送进去，究竟值不值当，为家族后世兴旺所忧，为自身官途通达所惑。

    姚初瑜将众臣的反应收入眼底，同近侍耳语几句，通传：

    “孤感念十四年来得诸臣照拂，然体弱无能，力不可使兵，才不得用人，今志不在庙堂之高，只盼家眷余生安好。待瑶京府邸落成，便将举家迁往，不入皇城。孤自知有负众望，受不得权臣阳脉，借此成年纳君礼，在这正阳殿前立誓，皇太女姚初瑜，不娶权臣嫡子，不纳强求之人。”

    “过几日便是孤的选夫宴，不论朝野，不计民间，诚邀各家未出阁的男眷前来凤君殿宴上相看游玩，孤必不会令其空手而归。”

    若说前半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后半这意思无疑是闻所未闻。皇太女此举摆明了是要广纳后院，且不论阿猫阿狗只要被相中了都能进她的门。也不全是，毕竟人发话了，嫡子进来也不要。

    关氏温氏虽不解，却也笑其沉迷美色自甘堕落，庆幸自家嫡子不必受其yin威。只是澜家那几位跪在殿前气得快要呕血了。早知她如此决绝，当初就该领着澜氏家眷多探望几次凤君，再塞几个嫡子从小在皇太女身边伺候着培养感情，也比现下的情况好哇。

    澜氏再如何都只能站在月初凤君皇太女这头，家中嫡子若不嫁给姚初瑜，也不可能嫁进其他皇女府了，往后的婚事只能作用在结交拉拢其他权臣势力上。庶子虽不是不可，只是上到侧夫床侍下到无名无位的夫家自然是比不得正夫所代表的利益。

    姚初瑜与兄长的手紧紧相握，面上忽如羽毛轻拂，二人仰头望去，原来是雪。

    开阳十八年冬，皇太女姚初瑜成年纳君礼，掌太女印，位封刑狱司少司寇，纳其兄皇长子姚守衿，琼玉公子为正君。正阳殿前立誓，不娶权臣嫡子，不纳强求之人，满朝文武无不骇然，初雪兆吉，自凤君怀胎盛况后，再度名震瑶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