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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这不是很有分寸?

    方玉春并不意外易世子会过问此事,众所周知易世子与谢姜私交甚好。

    易世子对谢氏归附之事,与陛下的态度也是一致的。

    没有陛下的旨意,易世子发话,一样能解决问题。

    进了元祐宫不远处的上宜阁,与易砚亘双方见礼之后落座,方玉春端起沏得刚好的茶水,嗓子冒烟的一阵咕咚痛饮。

    这一上午先是劝谢姜,后面又劝郝家老爷子,嗓子里又干又疼又痒,像是塞了一把稻草。

    易砚亘才问了一句,听说南海侯跟郝家闹起来了,方玉春就滔滔不绝。

    “……郝家前后四进的大宅子,被南海侯的手下拆得片瓦不剩……当着永信侯和下官的面,郝家父子三人被打得,郝家老爷子那么大年纪……”

    瞧见对面易砚亘面无表情,方玉春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易砚亘和谢姜的关系,舌头一拐弯找补了一下,“但总归都是皮外伤,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易砚亘突然出声,“这不是很有分寸?”

    “嗯?呃嗯……”

    方玉春嗯出了九曲十八弯,没见过这么残暴的分寸。

    易砚亘认为她很克制了,“南海侯今日举动是为泄愤,不曾无缘无故伤人。”

    “是是是,南海侯年少气盛受不得委屈,下官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件事原也是郝家有错在先,只是……”

    “郝家老老少少数十人,这会儿还在顺天府外坐着,要求顺天府严惩南海侯,可南海侯毕竟身份特殊,谢氏归附又兹事体大……”

    “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易世子帮着拿个主意?”就知道易世子向着谢姜。

    易砚亘面不改色,“依法处置。”

    方玉春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法是这个时候用的吗,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那就在顺天府大牢先关几天,南海侯今日闹得这一出虽然事出有因,但这件事毕竟影响十分恶劣。”

    方玉春一边说,一边观察易砚亘的表情,但凡易砚亘皱个眉头,他立马就改口。

    见易砚亘还算认可,方玉春就放心了。

    “这件事情罪魁祸首还是郝玮,郝家也有教导不严之过,他们要是好好约束郝玮,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此番郝玮必定是要严惩的……”

    但治罪郝家的权利他是没有的,这个得陛下来,或者易世子代替陛下治罪也行。

    易世子眼下虽然还没有摄政之名,却早已经开始行驶摄政之权了,发落一个郝家都不需向陛下禀报。

    方玉春没有在上宜阁待太久,这点微末小事,不足以浪费易世子太多时间。

    问枫进来将茶盏撤了,又为主子换了新茶,瞧见主子拧成沟渠的眉心,以为主子是在担心谢姑娘,“下午若没什么急事,咱们不如早早出宫,去顺天府瞧瞧谢公子?”

    易砚亘:“瞧她什么?夸她干得漂亮?下次继续努力?”

    “郝玮自己上赶着的,郝家不但不曾约束,妄想让谢姑娘吃闷亏,该有今日一劫啊。”

    主子这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问枫一边说,一边偷瞄主子。

    易砚亘无声冷笑。

    本以为她是色欲熏心才去睡的花魁,如今看来是冤枉她了,她分明是冲着郝玮亦或者郝家去的。

    就是不知道她去赌坊玩,是否也是冲着郝玮去的?

    或者她是在赌坊玩的过程中,郝玮正好不知死活撞了上来。

    她无端端动郝家做什么?

    在易砚亘看来郝家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倒霉的不知道是哪一家。

    她是打算让自己人憎狗嫌的形象深入人心,然后顺理成章的被陛下打发出去远离京城。

    易砚亘第一反应是她还想去宁河!

    徐衡宴在老地方等着与她双宿双栖!

    冷静下来客观的想想,易砚亘认为她是想要兵权。

    待在京城膏梁地,她便只是一个富贵闲人,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想要手握兵权?

    探子从蓝雍送回来的消息中,她是谢氏最受宠的小公子,不管是在谢氏一族还是蓝雍,她的分量都只在谢堂卿之下。

    在蓝雍没有人不知道,谢堂卿谢大公子最疼的,就是谢姜这位小公子了。

    谢氏兄弟俩一个坐镇蓝雍,一个回故土闯荡,从来不曾有过不合的传言。

    她想要兵权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谢氏是想要取代大予夏氏,谢氏不该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易砚亘怀疑探子在蓝雍打探到的,只是谢氏放出来的东西。

    谢氏将蓝雍经营得铁桶一般,又与大予隔着汪洋大海,不是他们轻易能渗透得了的。

    易砚亘抬手抵着紧紧拧着的额头揉了揉。

    “孤松有没有送消息回来?”

    问枫闻言愣了一下,正说郝家的事儿呢,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眼下还没有,钱家人都死得不剩了,没那么容易查。”

    易砚亘与谢姜初相遇便是在钱家凶宅。

    谢姜销声匿迹遍寻不见之时,易砚亘就让人顺着钱家查过。

    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钱家虽被灭门,但还有出嫁之女,也一并查一查。”

    “属下一会儿就吩咐下去,京城这边应该也有钱氏女。”

    主子这是认定了谢姑娘跟钱家有关系?谢姑娘一个生长在蓝雍的人,跟隔着茫茫大海的钱氏能有什么关系?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大予的海军原先就握在钱家手里。

    好半晌没听见主子吭声,问枫琢磨半晌还是又问了一句,“那咱们还要去顺天府吗?”

    易砚亘冷哼,“你这么关心,要不你自己去?”

    问枫瞠目结舌。

    什么叫他关心?他关的哪门子心?

    他还不是觉得主子嘴里嫌弃得不得了,其实一颗心早就飞到顺天府大牢了?

    他不就是做了一个称职的属下应该做的嘛?

    这怎么还别扭上了?

    明明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成日眼角眉梢都是春风。

    昨天忙到那么晚,还巴巴的跑到南海侯府去,谢姑娘早就睡了,还非得大老远过去看一眼。

    谢姑娘今天不就打了一场该打的架?怎么就不高兴了?是因为谢姑娘把自己折腾进大牢了,不方便过去幽会?

    深陷情海中的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但该递过去的台阶还是得递,“牢狱里环境不好,谢姑娘怕住不惯,咱们要不要送些东西过去?”花和尚的王妃她人美路子野